宫也之

非要说的话 俺不喜欢动脑子

雾失楼台(上)


背景:组织已经消灭。两人没有解药,顺其自然上了高中。兰已结婚。原创新人物天河爱和北野夏之

结局:HE 全文1.5W+

注意⚠️:日常向,没有什么很波澜壮阔的情结,大概是一点自己对两人回归校园日常的想象。最近状态不太好,🚗文在憋,先写点顺手的。人物严重OOC 慎点慎点慎点


👇正文


我和灰原哀,以及江户川柯南的相遇,没有太多罗曼蒂克的情节。非要说的话,故事的主角,也只有他们两个而已。

那只是一个普通的下午,我和妈妈搬到了米花镇。简单收拾一番后,妈妈出门买晚饭的食材,留我一人屋内院外来回搬一些小物什。匆忙之间一时忘记关好门,我的柴犬夹心饼干就吐着舌头跑了出去。

到我发现急冲冲地出门找时,我们三人,就这么相遇了。夹心饼干眯着眼睛一脸沉醉地享受着一个茶发女孩的爱抚,一边翻滚着卖萌。在她身后,站着一个戴眼镜的少年,提着两人的书包,此刻正一脸无奈地看着女孩。

“阿西,该死的小情侣……夹心饼干!”我轻喝一声,因爱犬这么轻易向他人投怀送抱稍有些不悦,不过夹心饼干平时遇见生人总是恶狠狠的,今天倒有些出乎我意料的热情。

待夹心饼干偷情被逮似的小跑着扑入我怀里后,我再看向那对小情侣,女孩不慌不忙站起身,回头,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她似乎有些晃神。仔细一看,女生大概是个混血儿,长得很出挑,气质也还不错。

跟在她身后的男孩看到我也是愣了一愣,又看向女孩,抢了两步到我面前,打起了招呼:“你好。”

说实话,初见这两人,我不觉得我会跟这个表情冷淡的美人以及眼镜男孩还会再有交集,所以我没有理会两人,抱着夹心饼干扭头就回了屋内。

到了第二天晚上,有人按响了门铃,在厨房做饭的妈妈将我从楼上叫了下来,说是邀请来家做客的邻居,让我开门。

我不情不愿地走到玄关处,门外隐约传来一男一女斗嘴的声音,有些耳熟。打开门,却发现是昨天撸夹心饼干的那对小情侣,他们身后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笑眯眯的老爷爷,提着一盒名贵的点心。

居然是邻居。

女孩又是像昨天一样愣愣地看着我,夹心饼干屁颠屁颠地从我身后窜出,在女孩腿上蹭来蹭去,我一把抓起夹心饼干,丢下一句“请便”,便转头回了房间。

我跟夹心饼干一样,天生不喜欢陌生人。晚宴稍显尴尬,幸好妈妈和那个自称阿笠博士的人聊得来,奇怪的是那个叫灰原的女生,她几乎不怎么说话,总在似有似无地盯着我。

她们要离开的时候,妈妈坚持要我一起送。

“这孩子性格比较害羞,实在是不好意思了。今后一起在帝丹上学的话,请灰原同学和江户川同学一定要多照顾她。”妈妈鞠着躬,向两人这么说道。

叫江户川的男孩很客气地点头,而灰原看了我两眼后,我以为这个看上去很冷淡的女孩会就这么转身走掉,但她没有。

“天河同学,请多关照。”灰原向我伸出了手,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我想我大概明白为什么夹心饼干会那么主动的原因,没有人能拒绝笑着向你伸出手的灰原哀。

“请多关照。”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三人告别离开后,我在心里默默想着,“不过真漂亮。”

妈妈嘱咐我要跟灰原她们好好相处,在新学校多交朋友,“我们小爱,要是像灰原同学一样,有个像江户川君那样可靠的男朋友就好了。”

“灰原同学看起来比眼镜小子可靠多了。”

就这样,我们三人奇怪的友谊开始了。

每天早晨,灰原和江户川都会在我家楼下等着。我下楼时常常会看到这样一幕,灰原打着呵欠,江户川则站在她身后,用手捋顺灰原昨晚睡翘起来的头发。江户川比灰原高出一个头,一边熟练地帮她弄好,一边在嘴里念叨着少熬夜之类的话。

上下学路上经常会遇到奇怪的突发事件,江户川喜欢凑热闹,总是把书包一扔就跑得没影子。我问灰原他去干嘛,灰原总是淡然地提着江户川的包,答一句“协助警方办案”,然后开始飞快地处理江户川发来的一大堆邮件,我猜是恋人那些乱七八糟的甜言蜜语,对她的话也只当玩笑。

一开始我都会嘟囔一句“腻歪的小情侣”,但是不久后我就从同班同学我的同桌美惠子那得知,灰原哀和江户川柯南,这两人只是单单纯纯的青梅竹马,并非是我和所有第一次见到两人的人想的那样,是那种关系。

“多般配的两人啊!”美惠子每每抬头看向在前排同桌而坐的两人,都会忍不住感慨一句,这也是我、灰原和江户川走在路上时最常听到的一句话。

好奇怪,真是好奇怪。我看着在数学课上下着国际象棋的两人,叹了口气继续解着永远无法成立的几何题。

与灰原和江户川那样的天才不同,我和大多数人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顶多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普通人。我也想像灰原和江户川那样,不为功利地学习,但如果我这么做了,在他们两人角逐年级第一第二时,我将得到一个不太光彩的零蛋。

我并不讨厌学习,但也不太喜欢当下这种学习模式。但我无法承受来自妈妈隐忍又悲伤的目光,唯有取得好成绩,妈妈才能在她娘家人面前细数自己为数不多的骄傲,才能……向那个男人证明自己的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虽然她常说只要我开心健康地成长就好,但我是她的女儿,开心的定义并不由我做主。

 

那天江户川去参加足球社的活动,而我也因补习班临时调整了课程而提早离开了学校。等我饿着肚子前脚跨进家门时,后脚江户川就急匆匆地来敲门了。

我打开门,见他还穿着未换的运动服,满头大汗,见我第一句话就是:“灰原在你家吗?”

我摇摇头,下一秒就见他急匆匆地往学校的方向跑去。我在心里纳闷,不过是回家晚了点,至于吗,心里不知不觉也开始紧张起来,我在吃饭之前给灰原打去了电话。

无人接听。

什么情况?

我披上了外套,跟妈妈打了招呼便出门了。快走到校门口也没见到人,我再次试着给两人打电话,终于江户川那边接了电话。

“天河?”灰原淡淡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与此同时我看到她和江户川从学校走出来,我朝他们招招手,挂断了电话。

江户川撇着嘴,看上去有些不高兴,我走到他们面前,询问灰原为什么这么晚还留在学校。

“在图书馆不小心睡着了,手机没电。抱歉,让你担心了。”灰原的一侧脸还残留着压红的痕迹,看上去还有些憨厚可爱。

“没关系,只是江户川的反应让我以为你被什么邪恶组织绑架了。”

灰原抬头看了看江户川,而后者只是偏过头,像个置气的小孩,但我看到他的脸似乎有些烧红。

“或许真有可能呢。”灰原像是打趣一般,冲江户川笑了笑。

“喂喂,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由于大家都没有吃饭,我提议一起去附近的小食店随便吃点什么,吃完后我们便各自回家了。

我洗完澡回到房间,隐约听到滋滋的电流声,我循声找去,原来是不久前灰原给我的一个无线电徽章。之前跟灰原和江户川出门看球赛的时候手机不小心摔了,为了防止被人流冲散并保持联系,灰原从她的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这枚徽章,说是可以用于联络,之后我要还给她的时候,她只说要我好好保管。

徽章此刻正发出若有若无的人声,屏声细听,好像是灰原和江户川的声音。

我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的一条缝,瞥向对面。江户川的房间阳台上亮着灯,而江户川倚在靠栏上,似乎在喝着果汁,不一会儿我看到灰原从她自己的房间出来了,却没有开灯,江户川扔了一瓶果汁给她,她没有打开,只是静静看着江户川。

天气转凉,迎面而来是畅快的风的气息,带着秋冬之交的丝丝凛冽楼前,一对路过的小情侣大声地斗着嘴,江户川朝灰原扬了扬他手中一个物什,看大小我猜是跟我同款的徽章。果然不一会儿江户川的声音从手中的徽章里传来:“灰原,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好像在拍电影啊?”

灰原没有回答,而我却莫名紧张起来,这种气氛,实在是……这是我该听的东西吗?

但我想听。我试着调了一下徽章背后的按钮,看能不能把声音放大一点。

过了一会灰原才缓缓开口,她的声音很好听:“三个人的吗?”

江户川明显愣了一下,我也是,三个人?哪来的第三人?紧接着灰原又继续道:“天河?你在吗?”

“哎?”

……被发现了。我唰的一声拉起了窗帘,羞愧得无地自容。

第二天我没好意思直视江户川的脸,毕竟我昨晚可能搅黄了他好不容易跟灰原营造的浪漫局。

上物理课的时候,我正在脑子里漫游世界,美惠子突然捅了捅我,我转过头,她抬起下巴,示意我往前看。

我看到江户川正在他的书上涂涂抹抹些什么,正当我好奇江户川什么时候开始听课时,突然看到江户川笔下,印着近代西方经典力学的那一页,在一排不知是几号字体上,有一张用铅笔勾勒出来的侧脸,一旁写了“狭义相对论”等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彼时灰原剪了清爽而利索的短发,那张画上,同样的及肩自然卷,有些过分夸张的长睫毛,带着反复涂改的痕迹。江户川似乎注意到了我们,有些慌乱地合上了书,还做了噤声和拜托的手势。

我忍住笑,转头又对上美惠子亮晶晶的眼,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啧啧”两声。

那天下课后,我和美惠子偷偷从江户川抽屉里翻出那本书,将书上画着灰原的那一页拍了下来,包括“狭义相对论”那几个字。我发给灰原,灰原问我是谁画的,我不相信她没有认出江户川的字,便说“神秘爱慕者”,而灰原也没有再说什么。

美惠子总是会向我打听灰原和江户川的事,我也常常会收到一些来自两人的爱慕者的转交礼物。给江户川的一般都被原封不动地退回,而给灰原的则被江户川通通丢到了分类垃圾箱。

出于个人的八卦心理,在一次回家的路上我问过灰原一次,她对江户川的态度。

“你们两个,真的没在交往吗?”趁江户川去给我们买饮料时,我拉过灰原,悄悄问道。

“没有。”干净利落的回答。

“你喜欢他吗?”

灰原偏过头,直直地看着我,眼神飘得很远,像回望了很多年。

“原来也有一个女生这样问我,但我对他……并没有那种感觉。”

“那他对你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

灰原是笑着这么说的,语气也与往常一般并无异样,而我却莫名觉得有些遗憾。

江户川提着饮料小跑回来,他从我们对话中的暧昧似乎察觉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于是好奇而又不满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怎么贼兮兮的……”

我做出“无可奉告”样子,而灰原当然也不会告诉他我们的谈话内容,从他手中接过果汁,我们便挽着手臂有说有笑地往家的方向走,留下江户川一脸疑惑,小声嘀咕着:“到底在说什么呀……”

灰原有一个随身携带的iPod touch,是江户川送她的小学毕业礼。除了听歌,她还喜欢用它随手拍照。某个黄昏,我和灰原趴在的教室的窗口,看楼下操场上踢球的江户川,灰原从来不去足球场上坐着,她嫌江户川的迷妹太多,只会在球赛快结束时才收拾东西下楼,给江户川递上水和毛巾。

这个时节少有的橘色的余晖铺满了整个窗台,我们灰暗黑淡的校服外套也深深地浸了这浓烈的色彩。我本就对足球不太感兴趣,便翻起了灰原订的科学杂志,全英文的,看了没多久就觉得头痛欲裂,一抬头,却发现灰原小心翼翼地举起了她蓝色壳子的iPod,追寻着楼下急速奔跑的少年的身影,我往下看,江户川在人群簇拥中露出笑容,落日似乎在这短短一分钟内暂停了西移,滞留在绝佳的位置,只为灰原的镜头洒下最完美弧度的光芒。

江户川抬头望向我们,比了个耶,我看到灰原迅速收起了她iPod,而我也迅速收回了目光。大概是夕阳的缘故,玻璃上倒映的灰原的脸,有些晕红。

高中的学业逐渐繁重起来。在考试前,灰原和江户川会来我家,给我做考前突击训练,他们经常会为一道题谁的解法更简单而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往往是我抱着十几种从未见过的公式苦苦钻研,还要一边安抚两人。

其实我有的时候也会好奇,为什么像灰原和江户川这样优秀的人,会选择跟我做朋友——而我几乎很难加入他们关于世界起源生命本质的对话,无论是爱因斯坦的光荣与苦恼,还是侦探左文字。

但我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若真想知道答案的话,就去看看那些超级英雄或天才传记电影,离开了普通人的天才,也就失去了成为天才的意义。

 

考完试一个星期后是平安夜,周六。在我为不太理想的考试成绩发愁时,江户川托我帮忙,早早地在灰原家的院子里四处挂上了小彩旗之类的带圣诞元素的饰品,还在前边的空地上,支起了一棵小小的常青树,一圈一圈的蓝盈盈的彩灯做垂柳状悬在树顶,映得树下白色拟雪泡沫在夜色中幽幽的,好看极了。

灰原问我要不要周六晚上一起吃露天寿喜锅。博士有约,她和江户川儿时的好友会来拜访他们,怕我不习惯和陌生人一起,就先问一下我的意见。

我有些犹豫,一来我确实是怕生,二来平安夜对我和母亲来说是个很特殊的日子。但母亲知道后坚持让我答应灰原,当天还做了很多好吃的,嘱咐我好好放松,不用担心她。

走出家门几步,突然发现落了东西,再折回去却发现家里一片黑暗,我偷偷上了楼,只有母亲的房间亮着一盏小灯,隐约从门后传来叹气的声音。我没敢开口说话,拿了东西又急急地出门了。

到灰原家门口时,他们已经把桌子、插电板之类的东西从屋内搬了出来,我远远地便看到了那两位朋友,都是男孩,一个高高瘦瘦,长得很清秀,另一个看起来很强壮,正举着两张椅子往外走。

我深呼一口气,慢慢走上前,跟他们打招呼。

“你们好,我叫天河爱。”

两个男孩看到我,很明显的都愣了一下,跟灰原第一次见我时一样的反应。那个高大一点的男孩甚至凑到我面前,直直地打量着我:“像,实在是太像了……”

另外一个男孩赶紧上前拉住了他,我有些窘迫,好在这时灰原和江户川从外面购物回来,一个拿着一篮子菜,一个拿着一大袋杂七杂八的零食,我向灰原投去了一个求救的眼神,灰原立马放下菜篮,走到我们这来。

“怎么回事?”只一个眼神,那两个男生便急急地后退了一步,灰原叉着腰,来回扫视:“元太,你做什么好事了?光彦,为什么不拦着他?”

“抱……抱歉!”两个男生齐齐地给灰原鞠了一躬,样子滑稽极了,桌对面的江户川忍不住笑了一声,被瞪了一眼后乖乖地开始往锅里下菜。

“这是我和江户川的邻居,天河爱,天河,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两个朋友,这位是小岛元太,这位是圆谷光彦。”灰原叹了一口气,将我们介绍给对方,在江户川的催促下,纷纷入座。

小岛和圆谷很友善,虽然是旧友相叙,却丝毫没有将我这个外人排除在话题外,小岛甚至说了十几个有关鳗鱼饭的笑话,而圆谷则一直烤着和牛,然后夹到大家碗里。从他们的插科打诨中,我了解到他们几个从小学就认识了,初中也在一起,但是后来小岛搬家了,而圆谷去了另一个高中,只有江户川和灰原一直在一块。

我随口说了一句:“只有灰原一个女生,真是辛苦了。”

气氛冷了下来,刚刚还在大声抖着江户川八卦的小岛突然噤声,而圆谷烤肉的动作也顿了顿,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灰原起身朝屋内走去,“我去拿点喝的。”

“那我也去帮忙!”我急忙跟上灰原的步伐。

一直走到冰箱那儿,灰原都没有说话,正当我在纠结要不要问一下发生了什么时,灰原突然开口道:“你以前,问过我对江户川,是什么感觉吧。”

“啊?嗯……”我对灰原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紧接着我便想起,灰原说过有一个女生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

“原本以前,还有个女孩的。”说完这句话,灰原拿着几听易拉罐就往外走了,我也胡乱拿了几瓶,折回了屋外。

再之后话题便换了几轮,但我心头的疑惑却越来越多,灰原一直一言不发,不多久便说自己胃有些不舒服,回了屋。

江户川夹了一小碗灰原爱吃的东西,给她送了去,不一会儿又带着碗原封不动回来了,他放下碗,披上外套说要出去一趟,留下我、圆谷和小岛三人面面相觑。

尴尬地喝下一碗汤后,我忍不住开口问道:“灰原说还有另一个女生,是怎么回事?”

他们显然没想到我会问,半晌,圆谷才先开口道:“原本还有一个叫步美的女孩,是小哀最好的朋友,我们以前常常一起玩,但是……你知道三年前的白夜塔事件吗?”

我迟疑了一下,点点头,三年前平安夜,东京新坐标建筑白夜观光塔建成,当晚便发生了恶性绑架伤人事件,据说是个跨国犯罪组织所为,有三人遇害,其中就有个女学生。

“步美就是受害者之一。”

“你跟步美长得真的很像!”小岛突然插了一句这样的话,证实了我之前的怀疑。天才对我这个普通人莫名的亲切感,都是源于这个叫做步美的女孩,这么想想,还真是有些失落。

我搅了搅碗里咬不动的青菜,站起了身,“好吧,谢谢你们告诉我,我去看看灰原。”

我来到灰原门前,敲了敲,里面没有回应,我提高音量说了一句:“灰原,是我。”

还是没有回应。我轻轻推开门,发现里面没有人。下楼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灰原的身影,反而遇上了在收拾东西的圆谷,他告诉我灰原可能在地下室,“谢谢你一直陪在小哀身边,那是我们谁都替代不了的,以后也请好好照顾她。”

“被照顾的是我才对……不过谢谢你。”我笑了笑,往地下室走去。天才会吸引普通人,而灰原和江户川的身边都是如此温暖的朋友们。

来到地下室前,我看到不知何时回来的江户川,正盘腿坐在门口,做着拜托的手势,膝盖上摆着一个蛋糕盒,看样子是在哄灰原开门。不一会儿门开了,江户川乐颠颠地捧着蛋糕就进去了,我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等了一阵,江户川才又出来,一脸松了口气的表情。他看到我,笑了笑,示意我进去。

“让她少喝一点冰的……她没有吃晚饭,问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牛肉拉面。”我进门的时候,江户川轻声嘱咐道。

我知道灰原沉迷于生物化学,但我没想到她的地下室会跟一个小型实验室没什么两样,各种瓶瓶罐罐有序地排列在一张宽大的实验桌上,一台电脑发着幽幽的光,此刻灰原正坐在那儿,喝着冰镇啤酒。

之前来灰原家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还有这么个地下室,只有一次见到灰原穿着白大褂从那下面走出来,博士还打趣道好久没见到小哀去她的试验基地了。今日一见,大开眼界。

“灰原……真厉害啊。”我忍不住感叹道,灰原转过身,看到我时似乎有些诧异,她面前那一堆实验器材中不太合群地摆放着一个蛋糕,是一个可爱的姜饼屋,四周还围了一圈姜饼人,那应该就是江户川刚刚带进来的吧。

灰原问我要不要吃,我想吃,但又摇了摇头,从她手中拿过啤酒,猛喝一口,“灰原也需要借酒消愁?”

她没有回答,反而问我:“那天河呢?”

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开口道:“三年前的今天,我的父亲离开了家,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今天我或许应该在家陪着妈妈的。”

“……我很抱歉。”

“步美的事,我也很抱歉。”

灰原重新打开一瓶啤酒,盯着天花板发呆,我走到她面前,才发现她脚下已经堆了几个空的易拉罐了。

“灰原,我很羡慕你。如果我像你一样优秀的话,妈妈会更高兴吧。”我把我们两个手中的啤酒都拿到了一边,脑海中突然响起出门前母亲的叹气声,和我糟糕的成绩单。

灰原却摇摇头,对我说:“天河,成为天才是需要代价的。”

“那么你和江户川的代价是什么呢?”

“爱,和曾经的未来。天河,你的妈妈还在你身边。”

灰原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以前的事,无论是她的父母,还是步美的事。她没有明说,我也不再追问,想起江户川之前的叮嘱,我挽上灰原的手臂:

“我饿了,一起去吃牛肉拉面吧……江户川很担心你。”

那天晚上吃完牛肉面,我们五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逛,不想回家,也没什么话可说,就天南地北地聊着。灰原喝了很多啤酒,脸红扑扑的,我和江户川一左一右地走在她身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突然摔倒。而圆谷和小岛则在我们身后走着,似乎在聊着各自的生活。

经过一小段漆黑而狭窄的路,我退到两人身后,好让江户川扶稳灰原,圆谷从后面打开了照明。我看到灰原象征性地拉了拉江户川的衣袖,露出从未有过的畏惧的表情,而江户川也很应景地开始讲怪异的故事。

灰原没有牵他的手。

他们笑了一路,我也笑着。路经某个小区,一栋栋高楼上闪烁着点点红光,江户川指给灰原看,说那大概是类似于飞机翅翼上的航向灯,灰原问,什么又能给人生指路呢?

有一阵子灰原走到了我身边,我悄悄问她是不是喝醉了,她说没有关系,她的意识还很清醒。我回头看了看跟圆谷他们走在一块的江户川,而他也时不时往我们这边瞟上几眼。我没有忍住打趣道:“你们十年青梅竹马,感情还没有深到成为恋人吗?”

灰原听后眨了眨眼睛,很认真地跟我说:“十年……那有什么了不起的,江户川他……喜欢了一个人二十年呢。”

看来灰原她果然是醉了,我们统共才活了不过十六七岁,哪来的二十年呢?

然后天飘起了小雨,我们本不太着急,但是中途雨下大了,我们由踱步变为在雨中狂奔,小岛和圆谷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了我一件让我挡雨。江户川举着他皮质的外衣,牵着灰原,雨水打在他光滑的服面上,随着他剧烈的动作毫无保留地反弹到半空,灰原躲在江户川身后,雨水淋湿了她的头发,顺着她精致的五官不停地流下。

我好像看到她在哭,但她望着江户川时却带着笑意。

好不容易逃回了家,母亲看到我浑身湿透的样子有些惊慌失措,打开了空调又找来毛巾,把我推进浴室后急匆匆地去厨房熬姜汤了。等她再带着换洗衣服进来的时候,我叫住了她,抽了抽鼻子,问:“妈妈,如果我像灰原和江户川那样永远第一的话,你会更高兴吗?”

母亲看上去有些疑惑,她过来摸了摸我的头,让我不要胡思乱想,“小爱能那么优秀当然很好,但是天才总是要付出很多的,现在的小爱已经让妈妈很骄傲了。”

好吧,灰原说的总是对的。

 

淋了雨的我不幸得了重感冒,江户川他们的跨年夜去参加烟花祭的活动我没有参加,只接到了灰原的电话。

“我们在看烟花,你呢?”灰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同时电话那头传来劈劈啪啪的声响,还有江户川兴奋的呼喊——我好像听到了另外一个稍显成熟的女人的声音,离得很近。

“我在看无聊的电视节目…就你们两个吗?”我试探着问道。

“还有小岛他们,你感冒还好吗?”

“嗯,挺好的。江户川呢?”

“在那边放烟花呢,要跟他打声招呼吗?”

“啊,不了不了,你们玩得开心一点!”

江户川的笑声忽远忽近,不难想象此刻灰原身边有多热闹。我觉得有些失落,开始痛恨这该死的感冒。我对灰原说了一句“新年快乐”,就挂了电话,随即在社交空间里看见,不记得是小岛还是圆谷发的动态,跨年夜出门狂欢的男男女女的剪影,其中就有灰原和江户川。

灰原穿着淡紫色的紫藤花和服,发间点缀着一朵白色的鸢尾,江户川没有在她身边,反而站在一个陌生的黑长发女人旁,笑得很开怀。女人看上去大概二十几岁,很温柔的样子。

这让我有些疑惑,我私聊灰原问这是谁,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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